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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年

  回北京,勾起了对北京老天桥的回忆

  欣

  雨

  文

  萃

  编

  者

  按

  民俗研究者曾经著文称,老北京有三个文化点儿:一是以故宫为中心的皇家文化,二是以前门大栅栏为主的商业文化,三就是以天桥为中心的平民文化。文章以儿时眼光,老年笔触,回忆了老北京天桥文化的种种奇观,以较强的现场感,把读者吸引到天桥这块地方上来,看天桥的杂耍艺人“画锅”“摞地儿”,听评书、相声,看拉硬弓、摔跤、耍中幡、拉洋片儿,体会天桥的某些老艺人“只说不练”光耍嘴把势。拉硬弓的艺人在表演这个节目前,请观众中力气大的人进场试拉。试拉者憋得脸红脖子粗,最多只能将弓拉开一半。艺人却能将弓轻松地拉开,还能左右开弓。张玉山的儿子张宝忠能同时拉开四张弓。把弓背连在一起,两只手、两支脚各撑起一张,大喊一声,同时拉开。生动形象的文字,热闹繁华的天桥,一下子吸引住读者的眼球,推荐共赏。【编辑:湖北武戈】【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12601】

  

  

  回北京,

  勾起了对北京老天桥的回忆

  江山精品散文

  系统散文组作品

  

  我小时候,家住在东城禄米仓,1951年在北京二十八中上初一。当时的二十八中,就在中南海东墙隔壁。家里给我买了月票,当时的月票,可以乘坐所有的电车和汽车。电车是有轨的。开车的司机是站着的。面前临前玻璃窗的台子上,有一个电开关把手,是一根铜的杠杆,中间是轴,前面的一头有接触点,后面的一头镶着一个圆球,是司机的把手,司机用左手转动起来,通过接触点与板面上的电极接触,形成不同的电力改变车速。右手握的是一个更大的转动把手,连接着一个铁链子,转动起来作用于刹车。脚底下有铜铃铛,一只脚不停地踩,发出“叮叮铃铃”的铃声,就是像是现在的汽车喇叭。我每到星期六下午,学校不再上课,就坐上这种电车去天桥。当时的电车从永定门到前门,连接到环城路线。环城路线是基本的四方形的,在北京城四个转弯点是东单——西单——向北到西四——向北绕过北海后门——东四——再回到东单。

  天桥的名称来历,是指建在北京城中轴线与龙须沟交汇处的汉白玉石桥。明永乐年间建起了天坛,皇上每年祭天大典经过此桥。是天子从皇宫到天坛、先农坛祭典的必经之路,所以俗称“天桥”。玉石桥,平时以木栅栏封闭,官民只能走两侧的木桥。后来把北京城中轴线南部,(南北在东西珠市口到到现在的南纬路之间,东西大致在福长街和金鱼池之间)统称为天桥,主要是因为,后来逐渐形成具有“京味”特色杂处场所。天桥原来是下层社会民众消费和娱乐的地方。自从清朝中后期,从永定门进城的人们大多由此经过,再是在天桥附近有庙会,于是,天桥的两侧市场交易,逐渐繁荣起来,杂耍逐渐增多形成气候。天桥由形成到1957年关闭,大约有近二百年的历史。

  对于十来岁的学生,天桥是我们看热闹、玩耍的地方。这里的“吃”和“玩”都比其他地方便宜得多。比如天桥最高档的食品是炸黄花鱼,半斤多的黄花鱼,裹上面糊,炸得焦黄,浇上一勺卤,发出滋滋的响声和黄花鱼特有的香气,价格相当于现在的一毛钱。其他的如爆肚杂碎之类,只五分钱而已。还有炒肝﹑茶汤﹑焦圈﹑芸豆卷﹑豌豆黄等。也有卖书的,以唱本为多,这类书的封面大多花花绿绿,像年画的封面。唱本名目繁多,印象深的如:《薛仁贵征东》《薛刚反唐》《十二寡妇征西》。

  天桥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,是拉洋片的大金牙。“洋片”又叫“西洋镜”。箱子立在那里有一人多高,背部是一块块的画板,开始全在箱子里面,人们坐在镜箱的凸透镜前,看被放大的图片,随着操弄者大金牙把图片一块块地拉起来,里面不断地换着画面,如同幻灯片。艺人大金牙站在镜箱的左边的四条腿的长凳子上演唱,介绍里面一块块画片的内容。边唱边拉动乐器,乐器只有一个扁鼓、一个小锣,一副镲,这三样打击乐器,被固定在一个架子上,用一根细绳操纵,大金牙有节奏的拉动这根绳子,三件乐器同时咚咚、嚓嚓、咣咣地响着,伴着唱词,很是好听。大金牙当时四十来岁,光头在太阳底下发着粉红色的光。身着纺绸的中式裤褂,显得干净而利落。天桥还有说评书说相声的场子。相声段子还依稀记得几个,像《扒马褂》《报菜名》《八大改行》《绕口令》《猜谜语》等,相声演员还在这里演双簧、口技、数来宝。还有卖药的、说大鼓书的场子,唱的是西河大鼓。

  老北京有句俏皮话:“天桥的把式,光说不练。”比如武术场子,父子两个人练,一个说他的弹弓如何准,可以打到含在口中的弹子,每说到这里,他就开始要钱,然后又从头演起,演到最后又说打口中弹子,再要钱,就是从未见他们练过。还有就是变戏法的,变几个后,从大圆盒子里提出一只兔子,说把兔子变到对面的另一只盒子里,然后也是要钱,也从来没见变过。天桥的艺人个个能说会道,要是谁不给钱,他们就骂人不带脏字地损人。当然,必须给钱的是坐在长凳子上的看客,我们小孩子站着,不用给钱。

  在天桥,江湖艺人演出前,在地上画个大大的白圈儿,作为演出场子,行话叫“画锅”。沿着白圈放上许多四条腿的长凳子,行话叫“撂地”。像说相声的、拉硬弓的、摔跤的、耍中幡的,都要画场子。拉硬弓的艺人在表演这个节目前,请观众中力气大的人进场试拉。试拉者憋得脸红脖子粗,最多只能将弓拉开一半。艺人却能将弓轻松地拉开,还能左右开弓。张玉山的儿子张宝忠能同时拉开四张弓。把弓背连在一起,两只手、两支脚各撑起一张,大喊一声,同时拉开。耍大刀也很实际。所用大刀和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差不多。记得叫张英杰,四个小伙子把刀抬进场子,他用双手再用单手将刀平托起,也能用单手将刀竖着举起,再把一二百斤重的刀舞动起来,还能从后背上滚过去。不过,每当耍完大刀,并不要钱,而是卖大力丸,介绍说,他这么大的劲头,全是吃大力丸吃出来的。摔跤的,记得两个人,叫大奔头、小奔头,因脑门子特别大而得名。抖空竹也是北京的天桥的杂耍之一。还有舞叉、爬竿等,都是民间杂技中的传统节目。表演爬竿,难度较大。他们在竿顶能表演各种动作,如“扯顺风旗”“倒立”“站竿”等,十分精彩。一定要说的是宝三的耍中幡。中幡由竹竿制成,高约三丈。竿顶有红罗伞,伞下挂着一面绣字的标旗,中间间隔几尺,有一个圆形的伞状布围子,起到兜风平衡作用。表演者将竿子竖起托在手中,舞出许多花样:或将幡竿竖于一个肘弯处,用力将幡竿颠起,用另一个肘弯接住;或用后脖窝、脑门接住;或用单手托住竿底,反腕将幡竿移到背后,再将竿抛起到前边,用肘弯或用肩头将竿接住。最难的一招,是将竿抛起,用下边的牙齿接住幡竿底部一个边,还要让它仍保持直立的姿态。宝三这一招最绝。

  在天桥表演硬气功的人很多。“油锤贯顶”,就是头顶一撂砖,用锤子猛砸,将它们打成两半。“睡钉板”,在钉子朝上的木板上,演员脱光上衣,躺在钉板上,胸口上面放一块石磨扇,用大锤猛击磨扇,打碎,表演者站起来后,给大家看,前胸后背没一点痕迹。吞宝剑,看到时很害怕,把三尺剑吞进口中有一多半,流着口水,拿着帽子要钱。

  说起来,天桥的这些传统,到1957年已有700年。民俗研究者称北京有三个文化点,一是以故宫为中心的皇家文化,二是以前门大栅栏为主的商业文化,三就是以天桥为中心的平民文化。“天桥”于老北京的心目中感情很深。有各种货摊和百货店,食摊和酒馆,有江湖医生和占星卜相者。杂耍、摔跤场、戏园子、茶馆、古玩字画花鸟虫鱼小货摊,给我很多这样的老北京的回忆。

  

  作者简介

  

  欣雨文萃

  江山ID:欣雨文萃。

  1989年参加甘肃省作家协会,笔名:欣雨。别名:老朽雨晴。现已年过78载,祖籍北京。

 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叶支援大西北建设,惶惶奔波于酒泉、嘉峪关、敦煌、银川、静宁等地工作,年迈至兰州定居。因而对于边地荒滩有特殊的情感,固有《飞天花笺?瀚海思雨》短篇集问世;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起,写些小豆腐块,混迹于省市报刊;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开始,适逢改革春风,陆续在全国、省市、香港等报刊发表小说、散文、杂文、随笔、特写、报告文学、文史考据等作品数百篇。

  早期出版过《欣雨散文杂文集》、《欣雨中短篇小说选集》、《雨晴诗歌选编》等,再次翻开已觉不足挂齿尔。现正三稿修改长篇《缘》的三部曲(天缘.孽缘.情缘)约90万字。

  来到江山文学网为培养作者在散文群和似水流年社团的论坛开辟《一天一议》文学知识天地。现担任江山文学网散文栏目组主编。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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